玻璃花卷罐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-木苏里《全球高考》paro

-主南元北喆，副桃桃红柚，微量谷弛、春华秋施、煊陌

-考生元 x 题目boss口 // 考生uv x 监考官大浪

-写着玩，随便看看

-ooc/复健期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邓超元的上一场考试科目是物理，他跟紧大腿才勉强活过一轮，分数不出所料在平均线以下。

大腿名唤陈宥维，动起脑来总缺个打下手的，两人一拍即合。陈宥维经历三场考试，总分乐观，甚至拿到了这一轮的抽牌机会。

邓超元见他神情凝重地收起卡牌，料想是好人卡，感同身受地拍拍兄弟的肩膀。

陈宥维苦笑。

邓超元是在打篮球途中突然被拉入系统世界的。如今经过两轮考试，勉强算是入门玩家。这会儿陈宥维又给他普及了不少知识，几乎重塑他的世界观，听得邓超元一愣一愣。

他们这次的休息处落在最豪华的城市，赌场昼夜不休闪烁灯光，街上一片灯红酒绿。邓超元四处逛了逛才深刻意识到当下自己穷光蛋的身份。

这里的一切都要用分数来兑换，他只好做个看客，在欢呼声中游走。一楼，二楼……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陈宥维本就高挑，颜又是端正秀气、白白净净，叫人总想多看两眼；他穿着件浅蓝衬衣，下身是白色长裤，在人群中吸睛得很。

他站在喧嚣中，抿着唇紧握手里的牌。

邓超元喊他的名字，很快被起哄声挤散在火热的空气中。陈宥维若有所觉地抬起头，对上他的视线，牵起嘴角笑了笑。

邓超元第一次觉得长得高是件麻烦事。他被人群挤开，只能看见赌桌的一角；想要钻到前排去看，又被前面的人瞪了好几眼。

“天哪！他疯了吧！”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，周围不认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。邓超元努力听了一会儿，才辨认出陈宥维要拿所有的分数、一张免考牌和一张保送卡换三张三好学生。他联想到先前抽牌的场景，完全不能理解大腿所想。

陈宥维的赌并非孤注一掷。他有策略地把自己的分数一点一点往外拿，虽在承受范围之内，但足以令不少人肉疼。

今天气运不佳，他赌了两局，丢了张免考和四分之一的分数，只换回一张缓考牌。

距离上一场考试已经过去五天，邓超元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乐观心态宅在房间打游戏，陈宥维则一直在赌场里收集好人卡。

晚上，他们在休息处的餐厅相遇。陈宥维优雅地把五分熟的牛排切成小块，又耐心地咀嚼品味。

“上一轮你抽到的是……保送？”

陈宥维点头：“对，我也很意外。”他显得有些苦恼，“本来以为可以抽到好人卡，高估了自己的运气。”

免考牌只能免于一场考试，获得均分；保送卡则是能直接通过，保送回原来的世界。邓超元一时也不知他这运气究竟是好是坏，他又问：“你要收集三好学生干什么？那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牌吗？”

“集齐三张不同的好人卡可以得到自行组队的机会。”陈宥维解释，“我在找人。”

“我的弟弟一年前在学校失踪，我找遍了整个S市，一无所获。”

“没有报警吗？”

“最开始的时候报了，可所有人都说我疯了，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，我根本没有弟弟。” 

餐厅的空调开得低，陈宥维压低了声音，说得邓超元直冒层鸡皮疙瘩。

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。

“所以我们……”

“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时候，外界就没有我们的存在了。”

“如果我们通过考试，一切回到正轨，我们会失去这段不愉快的经历，继续先前的生活；但如果失败了……所有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杀。”

邓超元眼皮跳了跳：“有点扯了，我信唯物主义的。”

“嗯哼，可你已经在这里了。”陈宥维耸肩，“我知道自己没有疯，所以开始往超自然的方向找。”

“系统有漏洞，我找到了一个没被清除记忆的考生。”

“可惜他已经疯得差不多了。”

“所以我来到了这里。”

“可你弟弟没能出去……”邓超元欲言又止。

“考生不被强制离开有两种可能。”陈宥维竖起一根手指，“一是考试失败，二是成为了监考官。”

“他不会失败。”他收起笑意，目光诚挚。

“我会找到他，带他回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七天期限很快结束。

邓超元从少得可怜的分数里忍痛割出1分购置外伤药，和陈宥维在前台告别。陈宥维则是使用了缓考卡，继续在赌场等待三张卡牌的出现。

他独自穿过迷雾。

门上有只乌鸦，不知是活物还是标本。模糊的电流声滋滋作响，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点亮了乌鸦通红的双眼：

【欢迎来到数学考场，本次考试为全国大型联考，请考生做好准备。】

邓超元皱起眉头，正试图搞清楚全国大型联考是个什么概念，乌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：

【住在这座小镇上，没有人不知道荒野庄园的故事。就在城镇中心几百公里开外的郊野，有一座庄园静静伫立。它曾经富贵华丽，每日每夜容纳百十人体会喟叹它的精妙。然而，多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所有的生机与幻想，统统付之一炬。】

【在火灾刚过去的一段时间里，偶尔有人欲一掷千金，很快被霉运怪事缠身；捕捉美景的镜头总是留下的奇怪残影；夜半更是歌舞蹁跹，就像火灾从未发生，宾客们从未离开。】

【焦黑的砖瓦，凄厉的鸦声，都成了这座废弃庄园的绝佳掩护。好在继承人AKO先生重建宅邸，小镇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和美模样。】

【最近，AKO先生遇到了一些怪事，他很疑惑，于是宴邀各位宾客来到府上集思广益。聪明的考生，你能解答AKO先生的问题吗？】

邓超元捋了捋思路，按照系统的说法，大概是鬼宅怪事大逃杀，希望不要碰上什么咒怨的剧情才好……

乌鸦催得紧，他收回思绪，闭上眼。

再睁开眼，邓超元发现自己仍然置身一片黑暗。他皱起眉头尝试着后退几步却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。心下一紧，他防备着往无人的地方挪动。

啪——

门开了。

外面也是阴沉的天气，邓超元就着一点微光四处在昏暗中张望，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装饰瑰丽的宴会厅。他的四面站满了八方来客，而推开大门的，想必就是这个庄园的管家。

考生们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在他耳边炸开。

他忍不住揉揉耳朵，余光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远处，一个少年也做了相同的动作。

那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，繁缛的荷叶边点缀衬衫领口，如同北欧神话圣迹降临，应该在画卷中的人儿正蹙起眉不知所措地眨眼。

邓超元好像看到了自己在上一场考试中的模样。

管家背对着光源，看不清神色。他向诸位宾客脱帽致意，邓超元直觉不对，下一刻，管家全身燃起烈火，尖叫声响彻宴会厅，考生四下逃窜。那火人动作飞快，上前两步便将一个考生点燃。火焰燃烧的枯味和肉味结合在一起，在那个倒霉蛋的尖叫声中一同化为灰烬。

系统播报：考生【陆峰】被管家【兰迪鲁】清除。

更多的火人出现了。宴会厅气温骤升，邓超元咬牙切齿，心说这是数学考场还是杀人考场。他站得靠里，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威胁，还有点时间环顾四周找出路。

先前的少年仍站在原地，像是吓呆了似的，失神地凝望大门的方向。少年生得漂亮却没什么神采，宛如静立的雕塑，随时会被人忽略。

邓超元注意到火人几乎把守了所有的通道，只有少年身后一个破败小木门前空空荡荡。

凄厉的叫声响起，外面的天气愈发阴沉。突然间，一波乌鸦朝里涌入，红瞳野兽大张着鸟喙疯狂地攻击起来。邓超元没时间再去考虑这样的门怎会出现在富丽的宴会厅里，即使是陷阱，也是目前的唯一选择。

他往那个方向跑去，少年的视线终于落在他的身上。他们对视一眼，邓超元看到他红了一圈的眼眶、咬得死紧的嘴唇，心下一软，拉起他的手往木门的方向跑。

少年骤然被他一拉，脚下踉跄，邓超元怕他摔倒，转身把人抱在怀里。

“别，别紧张，我不是什么坏人哈。”他看着越来越多的乌鸦，扶稳少年的肩膀，“我们得快点了，这怪物太多了。”

少年睁大了眼看着他，僵硬地点头。

邓超元无法想象一个单纯的白面团子要怎么在这种考场里生存下去，他边骂傻逼系统，边拉着少年往木门跑。

他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门，在踏入的瞬间失去了意识。恍惚间，他看到少年正沉默地注视着他，神情复杂。

   

   

温柔的晚风穿堂而过，殷红玫瑰向月光昭示爱意，庄园里一片静悄悄。邓超元艰难地睁开眼睛，头痛欲裂。他默念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”，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。

沙发？

他环顾四周，先前牵着手的少年已不见踪影。这是间两层的木屋，屋子似乎闲置了有些年头，柜子上积了层厚厚的灰。

他的感官还停留在宴会厅的冲击中，开局大逃杀实在让人难以承受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，挠着蓬乱的头发上楼。

木板像是难以承受他的重量，吱呀作响，令寂静的夜里越发瘆人。

二楼分置着四间房间，似乎都是卧室。

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台上，房间里的陈设几乎和寻常人家无异：一张床，一张书桌，一把椅子。他注意到桌上的书多是英文原版书，有几本封面上还画着各种抛物线和公式的组合。

果然是数学考场。邓超元心想，连道具都这么逼真。

他看不懂，索性也不再看。书下压着一张纸，已然泛黄。他眯起眼艰难地辨认，不禁感慨作者笔迹之劣。

他把纸放进口袋，一转身，僵直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，

邓超元吓得冷汗直流。

他定睛一看，是之前消失的小白面团子。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过分，月光的渲染给人一种极为莹润的观感。他的头发被染成奶黄色，和白色衬衣一起衬得整个人贵气又懵懂；琥珀色的瞳仁直直地看着他，对上他的目光才极为不适应地眨眨眼。

他见是先前的少年才放下心来，随口抱怨：“刚才去哪里了？怎么走路都没声音……”

少年浅粉色的唇一开一合，没能说出话来。他怯生生地向前走了一步，直到邓超元朝他招招手，他才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。

邓超元忍不住想，要是没遇到自己……他摇摇头，把纸拿出来和他一起分享。少年在看清内容时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，被邓超元敏感地察觉到。

“你也吓一跳吧，这什么鬼画符，一个字都看不懂……”邓超元把牛皮纸递给他，寻找其他线索，“你说会不会一个字符对应一本书？或者一个数字？”邓超元抱臂端详书架，若有所思。

少年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，嘴角牵起弧度，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。

 “我叫邓超元，这是我的第三场考试，你呢？”

少年抬头看他，眼中澄澈明亮，映着月亮。

“王喆。”他轻声说，“……不知道第几场考试了。”

邓超元将他的名字挂在心口默念几遍，王喆以为他发现了什么，可邓超元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没事的，不愿意说也不要紧。”他看着这个少年，心里无端升起了一种保护欲，“别怕哈，我们一起出去。”

王喆听到承诺，多了些神采。

邓超元之前就注意到，少年生得漂亮，贵气乖巧，少了些烟火气，也少了生气。

改变往往是好兆头。

就在他们说话间，考场剩余人数状态刷新。

200个红点骤降至144，可见这场捕猎游戏中有不少人没能逃出生天。

随着结算的完成，第一天的题目缓缓浮现在墙上。

【第一小问：设A与B都是非空数集，记S=A∪B，证明：supS=max{supA,supB}. （5'）】

【请用AKO先生最喜欢的笔在墙上作答。】

邓超元艰难地读完题目，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。他问王喆你看得懂吗，这supABS都是啥。王喆也疑惑，题干与背景故事完全没有关系，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情。

“Mathematical Analysis.”他解释，“是高级微积分最基础的证明题。”

话音刚落，邓超元惊讶地看着他。王喆心里一沉，正准备补救，邓超元啪啪地鼓起了掌：“太厉害了……大神，学霸！”

王喆终于意识到，能把自己拉进来的人，脑回路自然与常人不同。

他被邓超元夸得害怕，摆摆手，解释自己数学系毕业，成功完善了人设。

“那你一定知道这道题怎么解吧？”王喆不忍心拒绝邓超元期盼的目光，小幅度点头。邓超元振臂大喊“yes”，忙找起笔来。

“AKO先生最喜欢的笔……最喜欢的笔……”他嘴里念念有词，“我都还没见过他，哪知道他喜欢什么笔。”

王喆握着手里的牛皮纸，犹豫片刻，状似无意地把纸放在邓超元手边，自己到另一处翻找。邓超元站累了，也不嫌脏，盘起腿一屁股坐在床上，一时激起千层灰。王喆被灰呛得皱着眉咳了两声，邓超元本想笑他娇惯，却见他面色微红，眼睛水汪汪，光是这么看着自己都讨人喜欢得紧。

“不好意思啊……我没太注意。”他变得歉意满满，随手拿起那张纸，又猛然站起身，一时间激起更多的灰，但他顾不上这个：“该不会就是写这个的笔吧？”

“难道这间屋子就是AKO的家？不会啊……他继承了整个庄园。”邓超元百思不得解。

“或许只是年轻时住的地方。”王喆打开窗，驱散房间里的灰尘和味道。

“有道理。”邓超元一拍大腿，“我们去看看另外几个房间。”

王喆身子一僵：“我刚才看过了，二楼只有一间书房开放，其他房间都被锁上了。”

邓超元点点头，想必先前醒来时王喆不在，是在勘察地形。

白面团子胆子似乎比看上去的大些，他欣慰地想。

两人来到书房，这里的陈设也乏善可陈，无非就是些书和纸。他们在房间里找到了不少水笔钢笔，一支支试色，却看不出哪一支符合牛皮纸上的字迹颜色。

“时间这么久，字应该褪色了。”邓超元挠挠头，“这可怎么是好。”

王喆也有些无措。他看着宛如零售市场批发来的笔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。

邓超元先前睡了一段时间，一番寻找又花去了将近两三个小时，这会儿天快亮了。他打了个哈欠，问王喆困不困，要不要休息一会儿。

王喆点点头，乖巧地同他下楼，动作极为自然流畅地倚着沙发和墙壁间的空隙坐在地板上。

邓超元皱着眉头把人捞出来安顿在沙发上：“没事，别怕，你先睡，我一会儿再睡。”

王喆愣了愣，这座屋子对他影响太大，他听到“睡觉”两个字，动作近乎是出于条件反射。他看向邓超元，对方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作安抚。

他顺从地闭上眼。过了好一会儿，衣物面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，王喆暗中绷紧身子。

意料之外，一件外套落在他的身上。衣服的主人喃喃自语：“怎么穿这么少，别冻感冒了。”随后便坐回沙发另一端。

王喆是醒着的。他无法理解似的瞪大了双眼，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感官。被盖着的部位好像真的生出了暖意，他努力缩起身子想把自己藏进外套的庇护里，做到一半才惊觉这个行为蠢得不行。几乎是在同时，邓超元发出了细微的鼾声，想必实在是困得坚持不住。

王喆就着凌晨时分的微光端详邓超元的侧脸，闻了闻外套上的味道，闭上眼。

有什么冰冻许久的东西在慢慢破裂，他一夜无眠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“施展呢？”

“没注意……可能又去数学考场找阿口玩了吧。”林陌在电子屏上快速翻阅，“这次的监考官是722、922和1021号。”

胡春杨点点头：“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，希望不要成真。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

tbc.

写着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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