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群像/南元北喆】全球高考·乌鸦庄园 8
- 木苏里《全球高考》paro
- 主南元北喆，副桃桃红柚，微量饼干盒、谷弛、春华秋施、煊陌
- 考生元 x 题目boss口 // 考生uv x 监考官大浪
- 写着玩，随便看看
- ooc/复健期
窗外嘈杂声响愈发混乱，却不再是“砰砰”的撞击声。施展挠着脑袋，看着眼前两位紧紧相拥的朋友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能彰显这里还有第三人存在的事实。
“嗯？原来是你们。”
陌生青年倚在楼梯转折处的栏杆上看着他们。
屋内三人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，这是极危险的。施展立刻摆出攻击的姿态，阻止他继续上前。陈涛见到施展也颇为疑惑。他刚把外头的怪物收拾完，好不容易进了屋子，又遇上一只，这叫什么事？
拥抱着的两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。王喆有些不知所措，他后退半步，却被邓超元抓住了手腕。邓超元的目光过于火热，亲密的肢体接触为冰冷的身体赋以温度，那种幸福和治愈感是比其他任何情绪更宝贵的东西。
王喆看着相触的双手，指尖酥麻，虚虚握了上去。
“你们出门还带宠物？”陈涛不解。
施展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，没好气道：“我是514号监考官施展。”
陈涛“哦”了一声，理了理衣襟：“1226号监考官陈涛，你好。”
还没等他们自我介绍完，身后的墙壁又出现了变化。刀刻痕迹被图案上大量涌出的鲜血覆盖，整面墙都变成了暗红色的画布。邓超元把王喆拉进怀里，远离乌七八糟的脏东西。
陈涛走上前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意欲看清，那像图腾一样的东西猛然间爆发出刺眼的光——粘稠的红色为烫金纹路让道，一笔一划像藤枝蔓延舒展开来，俏皮的卷曲和阴暗的背景形成强烈对比，让人不自觉想起暗黑童谣里的笑颜娃娃。他们屏息等了一会儿，那亮眼的字终于走到了末尾：
【第三小问：宴会结束，请在四小时之内离开庄园吧。（7’）】
【注：四小时内若不能离开，将被庄园主视为非法入侵。】
王喆几乎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系统的恶意，或者说从他看到第一题开始，就已经意识到这注定是场与往常不同的考试。
“离开庄园？”施展皱眉，“外头全是怪物，我们走出庄园大门会立刻被罡风撕成碎片。”
“这里面一定有别的意思，但在此之前……”陈涛把碎发往脑后一梳，眼含深意地看向王喆：“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题目解决一下？”
李汶翰做了个很长的梦。
他醒来的时候，胡春杨正趴在他床边小睡。
稚嫩的脸蛋被袖子上的扣子压出了红痕，他心疼地去摸，不料就这么把浅眠中的小孩叫醒了。胡春杨紧张地看着他，澄澈双眸写满了担忧，李汶翰最见不得他委屈害怕，笑着哄道：“没事了，杨杨好乖”。
李汶翰都快忘了，自己竟还有这样一段虚弱时光。
医生说这是病毒性流感引起的并发症，体内供血不足，白细胞跟不上。胡春杨那时候还小，却也整天陪他泡在医院，给他打饭，陪他出去散步。这段时光亲切又温馨，本应是最值得他珍藏的回忆。
出院后的李汶翰开始注重加强体质，隔三差五往健身房跑。漂亮小孩喜欢和哥哥黏在一起，做了两三个卧推以后却皱着脸坐一旁玩手机。李汶翰不舍得他累，让他在瑜伽球上趴着玩。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李汶翰明显感觉自己的体质有所提升，肌肉线条、握力与肺活量都十分优越。这是他长久以来坚持锻炼的结果，谁都这么认为。
等胡春杨长到了和他病时差不多的年纪，眼部逐渐开始不适。那双漂亮的眼睛时常有砂砾折磨感，他们以为是沙眼的毛病，可眼药水滴了几天，难捱感变成了尖锐的痛意，胡春杨无法闭眼，也不能正常眨眼，有时看到的东西虚浮没有焦点，有时会像信号丢失般出现故障模糊。
父母带小孩去医院检查，却严令禁止李汶翰跟随。这是李汶翰第一次感受到漫长的、折磨人的担忧情绪。
胡春杨回来的时候，精神明显好了一些。大约是医疗需要，他的右眼被白纱布盖住，像个性十足的漫画人物。李汶翰怕他心情不好，自以为帅气地给中二期的小孩做了个黑色眼罩。胡春杨自然不会戴着上学，他把东西放在校服内侧口袋里，眯起眼笑得傻乎乎。
不是大病，但需要多次复诊，这似乎很正常，直到胡春杨意外听到大人们说起某些像是“改造”之类的话题，他开始留心观察。
残酷的现实令这个年纪的孩子难以承担。他被称作“系统的希望”，因为他的眼睛，便是系统的视野；他的所见所闻，便是系统学习的内容。他的体内住着另一个有生命的智慧体，这个智慧体会观察、会学习、会进化，光是说出来，都让人毛骨悚然。他不敢告诉李汶翰，也不敢看李汶翰，他无法改变事实，不想让冰冷的人工智能去学习哥哥的一举一动，也不希望有谁来体悟他对哥哥的依赖和爱。
李汶翰无法理解，他把这一切当做是弟弟的叛逆期。胡春杨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，情绪也变得闭塞而单一。他骑车带胡春杨去看海，在一望无垠地天地间把瘦弱的小孩抱在怀里。
他希望杨杨幸福快乐、健健康康地长大。
这是个简单的奢望。
“你进过主书房了。”王喆淡淡道。
陈涛不置可否：“我看过主书房的日记了，AKO先生。”
“题目已经刷新了，我现在是……考生。”王喆仍对这身份的转变抱有一丝动摇，他说得很慢，“鸦群受新的庄园主所控制，我无权干预。”
陈涛皱起眉头，没有再说话。王喆知道他在怀疑，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。他们看向墙上的第三小问，陷入思考。
邓超元沉吟片刻，看向窗外，忽然想起什么：“我们是在幻境中吧？”
“这题也可以理解为’离开黑魔法重塑的庄园’。”施展明白了他的意思，“只要我们能解除黑魔法带来的效果，自然而然就算是逃出庄园。”
这一猜测不无道理，实现的关键便是那本来去无踪的黑魔法书。说来奇怪，出于某种恶趣味的概率性，黑魔法书通常不会停留在一处太久，可偏偏到了他们这儿，就已经遇上了两次。
王喆是这里唯一能和书建立起关系的人。
“你的代价是什么？”陈涛突然发问，“为了实现黑魔法，为了报仇，你付出的’极大的’代价是什么？”
王喆愣了愣：“无尽的轮回和寻找，永远在这座庄园里生活。”
“寻找？”
“寻找杀害我家人的凶手。”王喆垂眸答道。
也许是被更汹涌强烈的情感取代，他已经感觉不到多少仇恨情绪。
陈涛闻言却显得十分惊讶，他疑惑：“可你许下的愿望不就是……”
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：“你许愿杀死破坏家庭的人，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。”
施展“啊”了一声，他不可置信地用翅膀捂住喙；邓超元联想起书中看到的场景，诧异。
王喆眨着眼看着陈涛，他不明白陈涛的意思：“我的愿望是重塑庄园，寻找杀害家人的凶手；这个庄园里只有一只乌鸦，因为我是借着那只啄瞎我的乌鸦重生的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邓超元声音低沉。谜底已然揭开，他的思绪却是一团乱麻，那种叫做怜惜的情绪像根极细的丝剐着他的血肉，事实之残忍是他一个局外人亦无法接受的。他可以选择不告诉王喆，就像过去每一次犹豫的结果那样；但他想带王喆离开，这又是另一回事。
“先找到书吧。”邓超元牵着王喆的手。他的头绪太乱，以致语调都变得平平，“我们得销毁这本书。”
施展和陈涛都同意，王喆显得有些茫然。施展知道，他必然会坚定自己的记忆，相信在轮回中反复经历百遍的过去；根深蒂固的认知被动摇，这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痛和痒。
庄园这么大，他们没把握在四个小时内找到来无影去无踪的黑魔法书，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它是一个智慧体，完全可以察觉到危机的到来。
“比较省事的一点是，它一定在这个屋子里。”陈涛笑起来本有种少年气的自信，现在却是心事重重的苦笑模样，“可能算是这个考场的设定吧，手札记载了所有的故事。”
大约是为了增添趣味性，每个考场都会在距离题目最近的地方放置一本手札。往常王喆在书房时，考生根本没机会见到这本类似通关攻略的物件。而陈涛提前开启了主书房，加之王喆意外与邓超元一起行动，无数巧合给予了幸运机会，竟让他得到了千万分之一的上帝视角体验。
这大概也是题目刷新的一大原因：手札被考生翻阅，实属题目失职。对于考生来说，这种设定显然是不合理的，倒因此能看清系统本身的立场。
分针走了半圈，他们需要尽快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书。木屋有两层，一共九个房间，他们分头行动，陈涛和施展负责一楼，王喆和邓超元查找二层。
木屋的每个房间都落满了灰尘，久无人居的荒凉意味充斥视野，灯下依稀能看见尘粒随空气流动小幅浮动。一楼是客厅、厨房之类的功能性房间，陈涛随手打开一个抽屉，霉味扑面而来，熏得他懵了神，那种气味就像是腐烂木材和冰冷空气的人工合成物，强势地刺穿人的感官。厨房里的施展也不好受，他扑腾着翅膀用爪子打开橱柜，蛛网布满狭窄空间，这个场面对一个害怕虫类的人来说冲击力太强，以至于他还没细看就直接一翅膀把门拍上，呼呼地喘着气。像这样的柜子抽屉还有许多，他们不得不捂住口鼻，一个个打开查看，离奇的是，几乎每个抽屉里都放着一些与回忆有关的小物，像是在刻意引导他们探究什么。
二楼两位的境遇也不怎么样。先前不能打开的房间已被开启，两人越过最初造访的小卧室往里走，随意推开一扇门，入目便是一团漆黑。这是物理意义上的黑暗，邓超元把手探进去试，眼睛无法适应，半只手掌就像被吞没了似的，惊得他猛地收回手。木屋的房型是扁平的，他们换了个房间，这次满目的蓝，一种忧郁的、毫无美感的颜色，剩余的房间也像是被各式各样的色块填满了，光影交界处没有任何痕迹，似乎其存在意义只是为了“吞没”。他们只好回到小卧室，面对满满当当的书架面面相觑。不得不说，这是黑魔法书最有可能的藏匿之处。
他们各自抽出拿起手边的一本翻看，却在看到字的瞬间愣住。
这些书上已没有机打墨印的痕迹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为稚嫩的字迹。邓超元一眼就认出来，这是考试初始时那张牛皮纸上的字迹。文字记载着的似乎是某个孩童的日记，絮絮叨叨说着一整天的遭遇，末了还要说上一句“太麻烦啦，不想再写了”之类的丧气话，却在下一本书上继续衍生出新的故事。每本书上只有一小段话，有时是一天，有时是一周，记录着孩童的小小心事。王喆凝神看完手里的段落，又去抽下一本书。书的顺序对日记的内容毫无影响，想来便是黑魔法在装神弄鬼。最初，日记上的内容是平淡温馨的日常，随着他们越看越多，字里行间的愁绪也更甚，并非强说愁，而是埋藏在每句话里的，低沉的情绪。再往后，更多的负面情绪冒了出来，笔下的文字也变得可怖起来。
王喆阅读的速度越来越快。邓超元只知道前因后果，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。当他们一同拿起最后一本书时，王喆已经脸色苍白，四肢僵硬，冷汗直流。他觉得自己只是在阅读一段故事，可身体机能诚实地给出了反应。
邓超元握住书脊，王喆慢吞吞地转过头。他看起来很平静，眼底却满是迷茫和探究欲，这样的神情令邓超元有些难过。
“王喆，你听我说。”他握住王喆瘦弱的肩膀，来回看他的双眼，认真道，“无论发生什么事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王喆眨眼的频率逐渐变快，长长的睫毛像扑闪的蝶翅，沾了秋日清晨的露珠，飘飘欲飞。
他点点头，打开最后一本书。暗淡的光一闪而过，刺痛感侵入大脑，无数纯度色块覆盖意识，他缓缓阖眼。
tbc.
国庆快乐~希望大家十月都能开开心心。
下章是庄园的完结章，过渡一章之后就会开启第二个副本，讲述桃桃红柚的故事，一起进副本的是元口和春华秋施，饼干盒和陌陌照例监考官，谷帝小弛煊煊在第三个副本热切等待kkk
想要好多好多评论❤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