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花卷罐

@Nancy’s sea
只去有你的前程似锦

REST.

南元北喆/雪落玫瑰

【雪落玫瑰】马拉之死

太痛苦,随便写点东西。全文1k5,可以深究,看过即忘也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白色绒花盈舞天地,松鼠拖着蓬松的尾巴,正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欣赏雪景。

壁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,有火星从生而亡循环往复,一眨眼即是新世界。锡纸包裹着的银器与画像对峙,马拉背后是一片虚无,却向阴影颔首致意。它们不敢喧哗,唯恐惊扰主人。之所以称呼为主人,并不是在说自由的夺取或其他权力种种,而是眼睁睁瞧见它们心甘情愿奉送自己的一切,于是掠夺者成为了掌权者,收藏家成为了造物主,正如尤利西斯的伙伴们喜欢他们浑浑噩噩的状态一般,它们享受“被自由”后的一切权利,唯有马拉不懈寻找同伴。

油迹斑驳的脸上挂着两只眼,总是那样神采奕奕。他没有嘴巴,没人记得给他画上用来汲取生命和输送观点的部位,人们说他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补充养分,丙烯想那也足够了。很难说这是在深爱他还是扼杀他,毕竟还有一杆笔替他发声,这么想着,好似一切都没有多么重要。

你等绝非救世之徒!

吱呀一声,惊得火花坠落,漂亮的狐狸眼一瞬间挣开束缚,蜷缩在沙发椅里的少年微微抬头。

他既非光也非影,换句话说说,他既是光又是影。用于包裹身体的长袍由左肩滑下,露出锋利的锁骨、柔和的肩膀,他伸展四肢,绷起脚背踩上软绒绒的地毯。长袍下的躯体修长灵活,不必靠近便能感受到蓬勃的力量正在人形躯壳中孵化蜕变,而究竟要生出些什么,请摸一摸他柔软的腹腔,别惧怕油脂和皮层,因为万物即是他,他即是生灵。

窗外仍飘雪,屋内暖盈盈。少年猫一般轻盈地跃向正在阅读的青年。就在他启程的刹那,屋里的书动起来了。它们挥散书页犹如张开鸟翼,与风和空气周旋间纷纷扬扬,满是沙沙声响。其中一本薄薄的平装书,展开书皮腾向空中,降落到少年纤细的脚腕旁。

满世界的书鸟,同少年一道飘飘然。他趴在青年的腿上,伸出一根手指,活动腕骨,如弦乐指挥家般优雅而着迷地指挥着书鸟的行进。在他的指挥下,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与《围城》撞到了一起,《理想国》趴在《鼠疫》的红色封皮上养神歇息。还有些不牢固的,书页应和漫天大雪落在人间,黑色印刷体总是那么诚挚热烈,偏要落在火堆里,才算完成其一生之宿命。

“煊煊。”冰封融化,潺潺溪水流动,“睡醒了吗?”

听到了主人的声音,书鸟如归巢雀,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一方天地,偶有识不清的,随便找一处先待下,静待归整。青年收起五指,先前烧毁的书页又重新生出枝芽,被宽容的书皮收归故里。

少年倚躺他的双腿,不说话,也没有动作,长袍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敞开着,不觉寒冷。过了一会儿,他直起身子,对着青年的腿施下咒语,青年莞尔,用风做成的云将他送进自己怀里。

“魔法所不能解决的事情有许多,平凡如我们必须学会接受。”青年拥抱他的小动物。

狐狸侧过脑袋轻吻他的脸颊和下巴,温馨之意溢于言表。青年浅浅地笑了:“马拉说,你下午外出了。”

“你想见见外面的世界吗?”

胡文煊咬在他的脖颈,含糊道:“不想。”

“我不是你的主人。”

“我不需要主人。”胡文煊靠在他的肩窝,“如果我是一只松鼠,你就不会问我和主人有关的话题,只因为我是狐狸,就必须要被驯养,这没有道理。你是谷蓝帝,不是别人,对吗?那我就要谷蓝帝。”

谷蓝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明明近在咫尺,又好像相距甚远:“等到初春的时候,你就可以出去了。”

“马拉会告诉你我在哪里。”

“是的,马拉知无不言。”谷蓝帝抚摸他柔软的棕发,“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胡文煊乖顺地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,屋里的书却又活络起来。谷蓝帝一边看书,一边轻拍他的后背,任由他发泄情绪。

“只因为你是你,我才愿意在这里。”胡文煊闷闷道。谷蓝帝专注于书本,闻言笑道:“我们要探讨哲学问题吗?”

“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什么是哲学的话。”

“我的答案是,这世上没有哲学。”谷蓝帝回答他。

胡文煊沉默片刻,看向窗外:“我喜欢平静的生活,和你在一起就很好。”

“被西克洛普关在洞穴中的希腊人,生活也很平静,但他们的结局是一个接着一个被吃掉。”

胡文煊阖上眼,不再同他说话。

  

    

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,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。书架上的居民们歪七扭八如醉人。身后的胸膛变得不那么温暖,他赤裸双足由粗糙地面行走,一抬头,墙上赫然挂着一副巨画,他记得,这幅画名叫《马拉之死》。

   

   

END

     

平安健康

       

评论 ( 4 )
热度 ( 41 )

© 玻璃花卷罐 | Powered by LOFTER